崔安然已经把厨房布置完毕,摆上了咖啡机,请陆鸣东去阳台喝了杯咖啡,看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棕榈树街道上,车身被染成暖色调,两户的阳台很近,崔安然听见隔壁传来隐约的音乐声。
崔安然同陆鸣东闲聊:“隔壁也是你朋友的产权吧?租给谁了?”
陆鸣东笑了笑:“我不好说,反正你们总会遇到的,到时候你们自己相处。”
当晚崔安然收到了邻居送来的问候礼盒,里面是现烤的点心、饼干,手打柠檬茶,还有一张机打字条,崔安然咬下一口蛋挞,已经猜到了大半。
虽然她的邻居还在竭力保持神秘,错开时间,只把餐盒摆在她的门口,从来不主动出现,傍晚的时候在卧室放交响乐,但是不到一周的时间,他们还是遇到了。
同一部电梯,崔安然狂点几下按钮,在最后关梯的时间挤了进去,电梯里已经有一个人,带着棒球帽,头压得很低,只是他是个高大的男人,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缩到角落去毫无存在感。
崔安然背对他站着,面向门口,在梯门金属的反光中看见了贺清池现在的样子。
灰突突的,毛茸茸的,外套穿反了,线头从四面八方冒出来。
崔安然开口了,仍然面对门口:“我不会再搬家,但我们也不会有任何交集,你本来就不住在这里,可以尽快回去。”
“我知道,但是你总得给我一段时间适应,突然看不到你我实在受不了。”贺清池慢吞吞地说,“我们之前每天都在一起。”
他抬起头,五官在模糊的金属面上都非常清晰浓烈,实在是一张让人难以忽视的脸。
电梯门开了,崔安然没有明确说出拒绝,她直接走了出去。
然后,她突然回头说。
“蛋挞和巴斯克还可以,但曲奇烤焦了,有点苦。”
??63 如果月光没能照在窗台
改良版的曲奇很快送来,添加了各种口味,覆盆子、树莓、巧克力碎,还有披萨、塔可、墨西哥玉米片、通心粉和肉酱面,贺清池明目张胆地留下手写字条:两道短线,一道弧形,组成一个笑脸,随后在右下方留下一道字母“h”。 他们是邻居,有太多的生活轨迹可以重合。 门口不仅会自动长出蛋糕和外卖,还会长出丝带扎紧的花束,信箱里的邮件总是被分门别类按日期排好,在公共洗衣房洗衣服,烘干后有时候忘记及时去取,匆忙赶下去的时候,就会发现蓬松柔软的衣物已经全部叠好放回洗衣篮里,简直像是神奇的家养小精灵路过了似的。 崔安然收下了所有东西,没有提出疑议。 于是某h人士开始越来越嚣张,开始用笔帮她在信封上标注出注意事项:税务和保险的哪些回执单需要签名,关键的寄回地址被荧光笔涂亮,保险和学校的奖学金文件红笔加粗,一定要重点查看,预付信用卡是值得注意的陷阱,不要理,直接扔进垃圾桶。 崔安然在车行买了一辆二手奥迪a3,收到过几次违停罚单,罚单旁边贴了一张很长的便利贴,写着处理步骤,还画了潦草的涂鸦,落款同样是“h”和一张笑脸。 公寓管理员ary女士是一位虔诚的教徒,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“愿上帝保佑你”,她十分和善、热心,对每个人都很关心,租在这里的住户学生居多,她会叫他们“我的孩子们”,出门时如果时间充裕,崔安然会停下来和ary聊上一会儿,ary很愿意和每个人聊天。 崔安然把这当成一种社交练习。 ary整天只能待在公寓,她养了一只柯基,这种短腿犬种通常被用于牧牛,非常不适合看门,它得跳起来才能登上第一级台阶,但是它足够可爱,还有圆圆的屁股,这就是它存在的理由。 ary的柯基叫做uick,和其中一任英国女王的“皇家柯基犬”同名,崔安然自认为和uick的关系还不错,虽然她从来不给它带吃的,但是她总是摸得它很舒服,心甘情愿地翻身露出肚皮。 这是圣诞假的第二周,崔安然拎着一份三明治下楼,和ary聊了一会儿天…
改良版的曲奇很快送来,添加了各种口味,覆盆子、树莓、巧克力碎,还有披萨、塔可、墨西哥玉米片、通心粉和肉酱面,贺清池明目张胆地留下手写字条:两道短线,一道弧形,组成一个笑脸,随后在右下方留下一道字母“h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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