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真像在乡下的时候那样随意整点瓜子嗑,还真不好意思招呼人家进去。
“不了、不了,我还有事呢。不然进城干嘛啊?那行,钟言、小于,我就先走了。”
朱姐一副爽快模样,挥挥手调转车头,自己蹬上自行车就走了。
于凌道:“那朱姐你慢走啊,路上小心点。”
把人送走了,她问钟言,“这个朱姐是做什么的啊?”
二八大杠还是当下的奢侈品,一般人买不起的。
180块到200多一辆,是好些人半年的工资了。
而且,有钱还得有自行车票,还得供销社有货。
钟言道:“她男人是倒爷,她跟着干。这车原本是她男人的。”
“那她男人呢?”
“被抓进去了。”
说是男人,但听说根本没扯证。甚至连酒席都没摆,那男的在别处还有没有老婆也不好说。
也就不存在离婚不离婚的说法了。
但是因为这茬事吧,朱姐家里日子过得挺富裕的。
就是现在,她在黑市也还挺吃得开。
当年她就是去黑市认识的她男人,然后跟着干。
不管怎么说,人家这是一条财路。
刚在路上朱姐也问他来着,问他要不要跟着干。
还说她男人进去之后,她一个人就有些力不从心,少了个出力的。
觉得他这个邻居弟弟从小也算聪明,应
该也吃得了这碗饭。
他没有一口答应。
毕竟这件事是有风险的。
但是,难免有几分心动了。没有钱真的是寸步难行!
就是在自己家里待着都难受。
他大嫂想把他挤兑走,独占老房子。
想都别想,他也有一份的。
两个儿子,凭什么都归了他们那一房?
于朵已经听到胡同小孩给她报信出来了,临出来顺手抓了一小撮刚煮好的花生给小孩。
她的一小撮,小孩就得两手捧着了。
“周玲,看着你弟吃花生。别让他卡着了!”
这么小的孩子,真的可能被花生卡主的。
周玲点头,“好的,于小姑。”
她对于弟弟跑去报信混煮花生吃有点无语。
人间请的客人都还没来呢。
不过于小姑手散,对大院里的小孩子都大方。他就迈着小短腿去了。
就说刚才一路慢慢吞吞的,怎么快进家门了一下子就快步走,也不闹着好抱了。
于家姐妹把炉子搬出来搞这些,大杂院的小朋友都看到了,都在张望呢。
对门周小铁跑来跟于朵报信,‘于小姑,你姐姐在外头和一个男的说话’,肯定是图一口零嘴啊。
于凌带着钟言有说有笑地过来,就看到于朵奔出来了。
好笑地道:“钟言,这是我小妹于朵。于朵,这就是你姐夫!”
于朵立即道:“姐夫好,快里头坐!”
又朝他身后看看。
钟言笑道:“小妹,你好。辛苦你张罗了!他们其他人还没有到。”
刚走过来的路上于凌已经告诉了他,都是小妹出主意、出食材又帮着张罗起来的围炉煮茶。
钟言也觉得这么搞,确实是花小钱办好了事。
知青嘛,就是知识青年,骨子里都还是有倾慕古代士大夫的一面的。
他还道:“看来你妹比你要聪明些啊。”
“她比我可聪明多了。”都是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夹缝生存,她妹比她活得好多了。
钟言长得浓眉大眼的,个头也很高。应该将近180了。
他这么亲近的和于家姐妹一道进来,大妈们还有其他在家过节的人的眼睛就都看了过来。
然后又听到于朵在喊‘姐夫’。
接下来于朵出去迎其他客人,她跟二姐长得还是比较像的。
那些知青应该一看到就能认得。
于凌和钟言留在堂屋里说话。
两间卧室都不方便让他进去嘛,坐外头又肯定会被无数双眼睛盯着。
就干脆坐堂屋。
人全来了,堂屋坐着挤,但这会儿就还好。
于朵走到大门口,左厢房那边路大妈的女儿路璐走了出来,“于朵,你怎么喊那人喊姐夫啊?不是说你二姐为了回城离婚了么。”
大门旁边的周大妈一家也兴致勃勃看过来。喜欢凑热闹是国人的天性。
于朵笑道:“路璐姐,人民教师也八卦啊?”
路璐就是厂子弟校小学的数学老师,教低年级的。
她是师范校毕业的。
当年因为有工作,摆脱了下乡的命运。
路璐笑道:“人民教师也是人啊,快说说怎么回事。别回头几位大妈还热心的要给你姐介绍对象。”
于朵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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