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说你要睡好久。”
床榻上的小人也嘤嘤哭了起来。
那劫后余生激动的氛围瞬间被孩子们打破,陆誉回眸望着站在远处的林舒蕴。
此时,春意盎然,阳光正好。
但是,
林舒蕴心中却生出一抹怯意。
相遇的这两年,她从未同陆誉正正经经说过几句话,现在放下所有的心结后,想要重归于好,竟不知说些什么。
陆誉在瑛瑛生辰当天醒来后,身体也在逐渐好转,日子也过得分外规律。
每天上午老军医施针,下午去两个孩子的院子中教导课业,到了用晚膳的时候,再领着孩子们来到她的院落。
用完饭后,他捧着书册摇动着老三的摇篮。
小娃娃一有动静就站起身来哄着抱着,再熟练地给他换下尿布。任谁都想不到清冷的宣平侯世子给孩子换尿布,比写奏折还要熟练流畅。
晚上,他依旧睡在她卧房外的软榻上。
林舒蕴现在还记得陆誉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样子,怎么样都不让陆誉再蜷缩在这个小小的软榻上。
其实
其实他若是想要在床榻上睡,她也不会阻拦。
但陆誉却趁此机会换了一张更大的软榻,足以让他平展的躺在上面的软榻。
陆誉点到为止的样子,仿若和她是即将和离的夫妻。
在一天吃完晚膳后,林舒蕴看着两个孩子捧着书册离开后,她转眸看着正在看书的陆誉。
陆誉察觉到林舒蕴的视线,他眼眸低垂,一道难以克制的咳喘声喉咙中溢出。
林舒蕴当即轻叹一声,给他端上一杯温水,担忧道:“安然不是说你身体都大好了,怎么还在咳?”
陆誉抬头望向林舒蕴,咳喘导致眼眶泛红使得林舒蕴眼眸的担忧愈发的浓。
但林舒蕴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。
此时,躺在摇篮中的宝宝突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。
林舒蕴正欲过去,陆誉已然先她一步走了过去,轻轻拢着孩子,让它窝在他的怀中,低声哄着。
昏黄的烛火照在陆誉的侧脸上,眼眸温和的注视着怀中的琳儿,手臂轻轻摇晃着,低沉的声音似是在念千字文哄睡。
“这三个孩子,你你是不是最爱他?”
陆誉这样温和耐心的样子,林舒蕴只在璋儿出生的时候见过,她倏然想到了怀孕时的担忧,心头一紧。
“没有偏爱,因为你生了他们,我才爱他们”,陆誉抬眸望向她,沉声说道。
林舒蕴的脸颊瞬间被看得发红,她垂眸避开陆誉的视线,继续说道:“我生下璋儿的时候,你也没有这么有耐心。”
陆誉摇了摇头,“璋儿的名字是我从小就想到的字,后来他出生的时候,我还在咱们院子里种了一棵松树。”
“你若是在说他出生后,那是第一次为人父,总想着要多挣些银子,能让你和孩子住在大宅子。”
门外,璋儿攥紧着手中的书册,他本想来问伯伯问题,却没有想到他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。
他捂着嘴,激动的眼眸中已经闪着湿漉漉的光芒,快速跑回了自己院子。
原来伯伯就是他的爹爹。
他的爹爹没有死,他不是没有爹爹的野孩子。
与陆誉沟通后,林舒蕴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。
她的生活大体恢复了平静,只是每夜见到他睡在软榻上,也不主动同她多讲讲话,心中总难免烦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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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北之战以陆誉杀死三王子苏碧波大胜告捷,随着他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,在写给皇帝的奏折中,回京城的日子也提上了日程。
陆誉眼眸一沉,封赏怎能不带着他的镇北军回京,便是带走五万人马,也足以让他在京城掀起波澜。
他快速提笔蘸墨,似是想到了什么却放下了手中的笔。
此事不着急,给儿子送书才是头等大事。
陆誉刚行到璋儿院门前,一个婆子猛地冲出,竟把他撞得踉跄向后退了几步。
孙校当即攥着婆子的衣襟,厉声呵斥道:“在府中为何如此莽撞,冲撞了主子,你该当何罪!”
老婆子抖似筛糠,手指颤颤巍巍指着璋儿院内。
“他他他”,婆子双唇猛烈颤抖,窜着粗气道:“痘鬼来抓人了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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