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晢的枕头放好，一黑一白的两只玩偶猫也被脸贴脸重新摆正，“睡吧，我看着你睡。”
&esp;&esp;“裘时。”原晢叫了他一声。
&esp;&esp;“嗯。”裘时应着，动作没停。
&esp;&esp;“为什么会觉得大家都不喜欢你？”原晢不太想睡，但还是被安排着躺了下来，“你有很多朋友，学校里，申经街上，甚至遍布南半球……你沿街发个物资都那么多人陪着，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，还不够么？”
&esp;&esp;“不一样。”裘时说。
&esp;&esp;“怎么不一样了？”原晢试图举例：“那不说那些，就说学校里的，侯老师就对你挺好的啊，就算你长期垫底，他也没放弃你吧？你这马上要出去了，除了常规的学籍交接各种手续，他不是还帮忙联系了好几个澳洲那边的学长学姐吗，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啊，你看同样要去留学的朱旭阳就没这待遇，侯老师肯定喜欢你。”
&esp;&esp;“不一样。”裘时笑了一下，解释说：“师母离世前需要长期服药，进口的靶向药效果最好，渠道是李曼迪女士帮忙对接的。”
&esp;&esp;原晢：“……”
&esp;&esp;那咋了？所以这位老师的关照有私心是吗？
&esp;&esp;有一点点点点都不行？
&esp;&esp;这人真是感情洁癖！
&esp;&esp;“那……朱旭阳？”原晢再接再厉：“朱旭阳虽然整体排名不怎么样，但他英语单科在这儿算是鹤立鸡群了，经常一百三一百四的，本部就没几个人能有这个分，之前他不是还给你整理了一堆语言考试用的东西吗，你这摆烂似的一点不学，宁可多读一年预科也不接受别人的好意，这好意可全被两个晨给生吞了啊。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裘时点点头，笑着帮原晢掀了掀被子，反问他：“你知道临安哪个地段的房子最贵最保值吗？”
&esp;&esp;“房子？”一窍不通的原晢开始回忆，“大马路对面的中心广场？那栋全市最高的楼？”
&esp;&esp;“怎么这么聪明呀，哥哥。”裘时轻敲了一下原晢的脑门，又伸手揉揉他的发，悄声说：“朱旭阳家，广场边上的那套大平层，八千一平转的手。”
&esp;&esp;“多少？”原晢用力回想街上见过的中介小广告，临安市区房屋均价大概在一万五左右，而街对面是中心的中心……
&esp;&esp;“那边至少两万八吧？八千？你搞笑呢……你零头出的啊！”
&esp;&esp;“反正我不在那里住，空着也是空着。”裘时无所谓地耸耸肩，“好几年前的事情了，那时朱旭阳他爸正值上升期，逢年过节的，客户领导总在家里出出进进，中老年又好面子，就想着要点排场，到处借钱找房换呢。”
&esp;&esp;“那也不能这么便宜啊！”原晢一整个痛心疾首，像是自家后院被人撬了一样难受，“这和白送有什么区别，低价也不用低到这程度吧，如果再出去捯一手岂不赚飞……”
&esp;&esp;“罢了罢了罢了……”
&esp;&esp;原晢呜咽着把被子往脸上一盖，麻木地继续先前的话题：“孙晨？孙晨总可以了吧？看着就蛮单纯的……他收了什么？”
&esp;&esp;“是挺单纯的，给零食就叫爹，十块二十块就可以收编了。”裘时说。
&esp;&esp;“赵晨呢？赵晨总归硬气点吧，这几周来给裘爷送礼送问候的人他全拿小本本编号了，一个不少，就等着给您汇报呢。”原晢说。
&esp;&esp;“嗯，老赵确实硬气，办事也靠谱。”裘时笑着说，“三十块吧。”
&esp;&esp;原晢：“……”
&esp;&esp;原晢很想知道自己在姓裘的那杆秤上能值多少，但他开不了口。
&esp;&esp;“那杨奶奶……杨老师！”原晢抬手指着屋子说，“这房子都是杨老师的，杨老师不喜欢你吗，不喜欢你能让你住这么久？”
&esp;&esp;“嗯，杨老师对我很好。”裘时顿了一下，道：“因为杨老师可怜我。”
&esp;&esp;“你可怜个屁！”原晢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。
&esp;&esp;“我可怜的。”裘时很认真地点了一下头，一字一句看着他说：“哥哥，你也可怜可怜我吧。”
&esp;&esp;“你不可怜，我可怜。”原晢没理他，伸手把玩偶猫的黑白两只屁股都怼了过去，“不准说话了，睡觉。”
&esp;&esp;“嗯，晚安。”
&esp;&esp;裘时把脑袋塞进了玩偶猫之间，凑过去和原晢小声说了一句悄悄话：“现在有人喜欢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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