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皇帝在前头,两部尚书两部侍郎也在前头互喷口水,二十二不能过去,只能叫他传话。
&esp;&esp;他也不能直接说沈大人如何如何,只能抄成小纸条再递。
&esp;&esp;他写完了,展给二十二看。二十二皱紧眉头,艰难通读,两人一时间凑成着急的一堆儿。
&esp;&esp;好在不待二十二心里泛起厌学,圣人就从前面过来了。
&esp;&esp;姜孚还是那身朝衣,绷着脸,没什么表情,但看得出听前面吵架听的十分烦躁。
&esp;&esp;他要过纸条,看了一眼就点点头,说声知道了。
&esp;&esp;又叫二十二,问道:
&esp;&esp;“老师问什么旁的没有?”
&esp;&esp;“有的主上,有的。”
&esp;&esp;二十二抿着嘴,小心道。
&esp;&esp;帝师饮罢茶水,下了床,未开窗子,只站在窗前问她:
&esp;&esp;“这些话谁都能传,你还有别的事要告诉我。”
&esp;&esp;二十二学着内侍的模样,嘿嘿奉承了一句帝师英明。
&esp;&esp;沈厌卿回过身,正午高处射下的日光在他面上投出很深的影。
&esp;&esp;……
&esp;&esp;“仁王府那人招了?”
&esp;&esp;第42章
&esp;&esp;那边厢二十二被打发回去了, 安排帝师探监的事。
&esp;&esp;这边姜孚又转回前面去,接着听六部中的三分之一极不体面地对喷。
&esp;&esp;兵部尚书余桓挣脱自家侍郎的阻拦,食指指着户部尚书的人中, 恨不能在对方脸上戳出几个洞来。
&esp;&esp;若不是念着体面,以及不可说粗话带坏了年方二十的小皇帝, 恐怕早什么词都用上了。
&esp;&esp;“你还要我如何说!”
&esp;&esp;“什么证据不证据的, 是不是要我把对面的头儿抓来, 押在这给你问一问,几月份打进来!”
&esp;&esp;“你抓啊!你别光说!”
&esp;&esp;“我是替陛下管账的,哪能凭你一张嘴就给你!难不成什么阿猫阿狗来了, 只说句话,我都要拨?!”
&esp;&esp;户部尚书王霦亦是个硬骨头,怀里抱着把金珠算盘,只差抽出来抡人。
&esp;&esp;这还是刚才他吵急了,抓起户部侍郎从其袖子里掏出来的。
&esp;&esp;安芰在一边暗自感慨:
&esp;&esp;户部连上朝都带着算盘, 实在是实心办事。
&esp;&esp;只可惜余尚书带不了自家要用的东西,毕竟是在御前,身上连个带尖的都没有,眼下只能做出幅要挽袖子肉搏的模样。
&esp;&esp;二位大人吵的尽兴,皇帝只端着茶杯,冷淡看着。
&esp;&esp;余尚书又把自家侍郎拎出来,往前面一扔,叫他一条条把收上来的消息再报一遍。
&esp;&esp;兵部侍郎垂着眼睛, 倒背如流——这几日背过三十来遍了。
&esp;&esp;王尚书则踏前一步, 胳膊肘架起算盘就一阵噼里啪啦筹算, 把颗颗金珠打的飞响。
&esp;&esp;最后结论又是:国库吃紧,一锱一铢多的都没有, 建议余大人为了对得起将士们自己节约些,出去喝西北风!
&esp;&esp;正当余尚书即将张牙舞爪拎起王尚书的领子,要带着人一起去西北吃吃沙子时,王尚书忽然不知哪根筋通了或是断了,大叫一声:
&esp;&esp;“总得拿点实诚东西出来吧!惠王当年还能领来两个人给大家看看,你呢!”
&esp;&esp;他话音还没落地,忽见余桓把手收回去,停在原地,老实得不能再老实。
&esp;&esp;王霦:“?”
&esp;&esp;他顾不上疑惑,拿眼神询问自己这位对线数天的老对手。
&esp;&esp;余桓不动声色,揣起手,眼神往上座瞟了瞟。
&esp;&esp;王霦顿时闭嘴。
&esp;&esp;他争上头了,竟提了不该提的事。
&esp;&esp;要不是余桓讲究,不趁乱要他命,此时一添油加醋就能把他从这儿铲出去。
&esp;&esp;大失误啊,大失误。
&esp;&esp;他口头上是豁出去了,没想到真差点把命搞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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