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&esp;“你对你妹妹不错。好好做个谢家长兄,无需你蹚浑水。出去罢,本王当你没来过。”
&esp;&esp;谢琅拜倒不起,不肯离去。
&esp;&esp;“殿下如今的难处,在于手中无兵。龙困浅水,寸步难行。可曾想过借势迎风起,扶摇九万里?”
&esp;&esp;萧挽风纹风不动地坐着,只听,并不回应。
&esp;&esp;“殿下有兵。兵在朔州大营。如何能想方设法,把朔州兵马调来京城,殿下手里便有兵了。”
&esp;&esp;屋里回荡着谢琅沉着的嗓音。
&esp;&esp;“京城兵力不足。倘若此刻突厥发兵南下,围困京城,朝廷必然四处求援。朔州边军便可以竖起勤王大旗,正当入关,南下京城。”
&esp;&esp;萧挽风缓缓摩挲着大拇指的精铁扳指。说话声线平静,扫过的视线却尖锐。
&esp;&esp;“你的想法,要本王暗中联合突厥,引突厥发兵南下?”
&esp;&esp;谢琅抬起头,直视锋锐目光:“看殿下的意思。下官擅长突厥语。文字、口述,尽皆流畅。可以伪造突厥来犯的消息,催逼朝廷发令勤王,调动朔州边军入关。”
&esp;&esp;“但如果殿下想来一场假戏真做,引突厥发兵南下,两边合围……亦可。”
&esp;&esp;萧挽风闭目思索:“所以你自己的意思是,伪造突厥信件,造成大举南下的错觉,引发朝廷调兵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“你出去。”
&esp;&esp;谢琅苦笑:“殿下不信我?还是觉我无用?”
&esp;&esp;萧挽风:“本王之意是,不必你费心伪造。突厥已在和辽东王暗中勾结。南下入侵中原的场面,若他们谈得拢,下个月你就能见到了。”
&esp;&esp;谢琅:??!!
&esp;&esp;“先出去。”
&esp;&esp;谢琅还要说话,萧挽风抬手拦阻,加重语气,“突厥人的事再议。先出去看看你妹妹。”
&esp;&esp;谢琅依旧不肯走。
&esp;&esp;“还有件事想和殿下商议。亡妻留下一封遗信,恳切岳丈出面,御前求情,去除舍妹的宫籍。臣以为,可行。”
&esp;&esp;——
&esp;&esp;谢明裳拢着斗篷,盯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星子发呆。
&esp;&esp;五娘玉翘坐在她身侧。玉翘也刚哭过一场,眼睛通红,喃喃地说:“嫂嫂去寻她的孩儿了。”
&esp;&esp;“明珠儿,你说,女子为什么活着呢。
&esp;&esp;人世里翻滚一趟,吃许多的苦头,流不尽的眼泪……就为了寻觅良人,出嫁,生孩儿,再把孩儿拉扯大?”
&esp;&esp;“但长兄他,天资聪颖,少年入仕,和嫂嫂琴瑟和鸣,后院无妾室,性情又温和。分明已经算天下难得的佳男儿了……”
&esp;&esp;谢玉翘哑着嗓子,陷入巨大恐慌之中,“怎么嫂嫂,还是这么年轻去了呢。”
&esp;&esp;五娘从前也求过死的。谢明裳不想惊吓了她,想轻松说几句,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是哑的。
&esp;&esp;“谁让阿兄身为谢家长子呢。外头风浪太大,谢家这艘船不够大,颠簸得太厉害……嫂嫂晕了船。”
&esp;&esp;谢玉翘笑得比哭还难看。
&esp;&esp;“嫂嫂性子那么好,还经不住风浪,晕了船。那我岂不是只能跳船淹死了?”
&esp;&esp;“像谢家风浪这么大的,却也不多。”谢明裳裹着斗篷,盯着头顶几点星子。
&esp;&esp;“五姐姐,你也算熬过来了。不想再遭风浪的话,去平湖里寻一寻。平湖里虽然小船多,胜在无风无浪。”
&esp;&esp;谢玉翘也对着天幕发起呆。
&esp;&esp;良久,不知她在想些什么,幽幽地问,“河间王府,算大船还是小船?”
&esp;&esp;谢明裳想了一会儿。“算大船罢。四处窟窿漏水的大船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“一直行船一直漏水。狂风暴雨,兜头盖脸地下;雷鸣闪电,尽盯着船上的人劈。胜在划船的人动作快。舀出去的水比漏进来的水多,时不时扔两个细作下水。船还在风浪里飘着。”
&esp;&esp;“……”
&esp;&esp;谢玉翘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,短暂地破涕为笑。
&esp;&esp;“听你形容,怎么这般好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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