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找个时机,我给朋友去封信,到时候给你接点誊抄启蒙书的活。”
水笙面露欣喜,高兴之余,眼眶不由染红一圈。
“哎哟,怎么不高兴想哭,高兴也要哭?”李文秀见过的人一向直来直往,很少有这般动不动就眼红流泪的,咋舌叹息。
水笙被打趣得脸红。
现下他面红眼红,欲言又止,话到嘴边,又害羞去了,如白纸一样,心里的千变万化叫人看个清楚,瞬间把李文秀逗笑了。
水笙被笑丝毫不恼,记起一事,小着声说道:“先生,过几日我跟赵驰进城,想与你告半天假。”
李文秀点点头,又道:“若要进城,想拖你们帮我办件事。”
水笙:“何事?”
李文秀:“那堆经史子集抄完了,帮我带到塘桥镇上,去清净巷的那家青云书斋,把书交过去,”
又道:“你拿着我写的引荐信,去见他们老板,等看过信,对方知晓怎么做。”
离溪花村最近的镇子是临溪镇,之前赵驰带水笙去的,便是这地方。
塘桥镇更远些,从临溪镇过去,得多转一个时辰的路。
怕水笙赶不回来,李文秀口风一变,多允了他一天的假。
听完,水笙难以抑制地笑了,眼睛流了两行泪。
看李文秀头疼,他赧然一笑:“我,我是太高兴了。”
当天午后,下了学,水笙和来接自己的赵驰刚见面,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对方。
时间一转,五天后。
赵驰跟养马户租了马车,将备好的货物装箱,严严实实地捆在车板上,多盖两层防水的布。
水笙抱着水囊和干粮,乖乖站在台阶等。
赵驰装好车,一转身,把他抱起来放到凳子上,从溪花村出发,先去桃花村,把李文秀誊抄的书籍带上。
这次赵驰打算直接去塘桥镇,那里比临溪镇更大,驿站四通八达,来往的人多,意味着商机更多。
待到桃花村,水笙下车,敲了敲门。
天蒙蒙亮,村舍喂养的鸡接二连三打鸣。干活儿的村民已经早起,李文秀赋闲于家中,每天日晒三杆才出房门。
水笙敲了门,静静等待。
片刻过,李文秀打着呵欠开门,衣着散漫,毫无避讳。
见他来了,道:“跟我来。”
书房落着一摞书卷,李文秀道:“就这些。”
又拿起单独的一封信,交给他。
“这是引荐信,到了青云书斋,交给他们掌柜就行。”
水笙双手接过信,小心翼翼放入怀里,又捧起那摞书,道:“多谢先生。”
看李文秀眼睛都睁不开,又道:“先生,继续休息吧。”
怕打扰了人,连忙抱着东西轻轻的离开了。
赵驰见他出来,关上大门。
“就这些?”
水笙微微点头,语气轻快:“嗯~”
他示意对方看向自己怀里:“里面有先生的信”
说着抱着书要上马车,右腿一个踩空,半身趴在车板上,书卷掉了一半。
水生做势要捡,视线被书卷中间露出来的小册子吸引。
赵驰也看了过来。
两人不约而同的盯着那本册子。
水笙脑光一亮,这莫非就是先生卖出二十两银子的画册?
不待他开口,风迎面吹来,掉出来的小册子吹翻了一页。
暴露的画册恰好定格。
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,跟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抱在一块。
二人抱在树下,四周花丛烂漫,秋千摇摇摆摆。
那姿势却是老/汉/推/车。
少年脸上的情态纤毫毕露,似乎期待着咽吐什么。
李文秀丹青之术颇为了得,一页画纸,无论氛围还是细节,运笔着墨皆栩栩如生。
两人怔愣之际,风飒飒吹,册子上的画页又翻了几层,一幕比一幕撩拨,叫人看得口鼻火辣,血脉偾张。
水笙呆住。
赵驰当即脸黑。
他横出手,将那画册合起,又将其塞回那撂书籍中,扯开一块隔水布遮好严严实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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