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皖咬着烟没动,掌心收拢,五指松松捏着杯口——那是一个拒绝的姿势。
“哥们儿!你咋对人那么凶!”嗨得上头的季承睿一屁股坐到池皖身边,手臂勾着池皖脖子,凑他耳边诱惑道,“放轻松啦,他挺不错的,你会很舒服哟~”
应付这个傻逼不如跟那个鸭子多说几句话,池皖略微嫌弃地撇过脸,终于看了眼肌肉男。
季雨泽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三个人以极其诡异的动作坐在一起。
池皖坐中间,又是酒又是烟,左边季承睿醉醺醺地搂着他摇头晃脑,右边是个不认识的肌肉gay直勾勾盯着他,两人的酒杯还要碰不碰,好像在搞什么暗示。
紧接着,池皖毫无表情地朝肌肉gay抬了抬下巴,对方便兴奋地伸长脖子往前挪了半步。
脑袋都快凑一起。
池皖擦着他侧脸,在他耳边轻轻落下一句:“滚远点,我洁癖。”
loro的浅蓝色polo衫很衬他肤色,领上的三个扣子一颗没扣,v领的剪裁恰好把卡地亚双环项链露出来,单边耳钉戴的chaut爱巢系列,包括手链戒指等所有饰品都带钻,在迷离梦幻的灯光中熠熠发光。
季雨泽胸口那腔怒火腾地冒起来,这他妈全身上下的东西都是他季雨泽买的,甚至他本人就在船上,池皖居然就敢这么心安理得地背着他鬼混!
他杀过来的脚步太匆忙,根本没注意到肌肉男尴尬的表情,甚至在他抓包的前一秒,肌肉男主动撤了。
季雨泽很后悔自己没能再走快点。
“哟,这不我哥吗!”
季承睿凭空一声炸,池皖蹙眉,不耐烦地抬眸看去。
一口烈酒卡在喉咙里,半天没顺下去。
小伙儿突然坐直了。
“来来来,正好人齐了,楼上去玩两把?”季承睿说着,指了指天花板,手腕轻轻转动,模拟轮盘转动的弧度。
季雨泽根本不理他,目标精准定位池大导演,后者悻悻然低头找烟灰缸,没敢抬头。
“干什么呢站这儿不动?军训啊?”季承睿不爽道,“不玩就闪开啊!走,皖宝,这点儿干了咱们上楼。”
池皖抓耳挠腮的,没接过酒杯,推脱道:“胃不舒服,我先去厕所吐会儿。”
“装什么装,你才喝多少?赶紧把这点儿喝了!”
“等我回来肯定喝!”池皖朝着季承睿干呕两下,趁着对方嫌恶远离拉开的距离一个打挺站起来,一边跟着跳舞的人群挪一边说,“你们玩儿着啊!别管我!”
季承睿的尾音融进舞曲里,池皖隐约听见他说了句“回来继续”,他根本不敢回头,猫着身子混进舞池,最终从另一头钻出来。
“呼……”
他一路向北走出甲板,抓着栏杆淡淡松了口气。
夜晚的大海黑暗而深邃,站这儿盯久了有点让人发怵,好在身后就是热闹的音乐,头顶的圆月随时和他保持联络。
海风呼呼吹来,灌进领口,化成一双实实在在的手,掐着他的后脖颈。
“池导,厕所不在这边吧?”季雨泽的声音淡淡响在耳边,乌烟瘴气的环境里,只有他散发清香,“往这边跑是想跳海吗?”
阳光钉在辽阔天际,白云立体又庞大,好像就在眼前,触手可及。
风加速了浪的高度,船身微微晃动,鸥鸟清唳划过,倾泻日光顺着阳台溜进来,藤椅被晒得浅白,季雨泽陷在里面,后背抵着藤条交错的网格,目光越过粼粼浪尖,落在海天相接的那道线上。
风掀起他衬衫的下摆,露出半截空荡荡的袖口,周围很静,静到能听见呼啸的风声,一下一下,像在数着什么,又像什么都数不清。
他坐在阳台看风景,池皖趴在床上看他。
活动时间定在下午三点,前一晚通宵狂欢,这会儿大家都在休息。池皖很早就被季总抓着回了房间,依旧睡到中午才醒。
他陷在柔软里,抱着枕头换了个舒适的姿势,只有布料摩擦的微弱声,季雨泽还是捕捉到了,他侧身:“醒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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