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母亲是远近闻名的美人,c君是典型的男生女相,柔软的黑发,白皙的皮肤,五官清秀,让沈暄文一见面就忍不住生出十足的好感。
沈暄文来到这里一个月,虽然小姨已经把他从老家带来的所有东西都彻底升级换新,但穿着漂亮衣服的沈暄文,还是时不时地有一种自己套了一层皮的微妙感觉。他的肤色比c君深许多,脸上粗糙得起皮,小姨天天勒令沈暄文擦润肤乳。
生活与老家截然不同,爸妈赚了钱之后,也仿佛一夜之间变成另一种人。他们在其后的几年间为家里添置许多东西,也带沈暄文和弟弟去餐厅和游乐园。
沈暄文虽然像爷爷说的那样会很快适应,但在这个阵痛的过程中,是c君做了沈暄文的第一个模仿对象。
c君是个城市小孩。
父亲是商人,母亲是音乐教师,爷爷和奶奶都在体制内退休,外公外婆则在国外跟着另一个大儿子生活。
c君讲话慢条斯理,笑起来时有两个浅浅的酒窝,三岁学习钢琴,五岁学习手风琴,还会定期和舅舅视屏,两人用英语聊天。
沈暄文实在不知道自己爸妈到底花了多少钱,能把他塞进c君的班级里,好在沈暄文的确有一个聪明的大脑,在填鸭式的恶补中,沈暄文的成绩渐渐地赶了上来。
c君答应要做他的好朋友,沈暄文觉得他十分善良。他像是一个旋转的小太阳,东南西北风都吹不散的烟雨依旧环绕沈暄文,他的光芒却能撕开小小的缝隙。
沈暄文被淹没在补习班的题海中时,有时候c君会在外面等沈暄文一起回家。
“我也上过林老师的课。”c君说。
沈暄文露出苦涩的笑容,道:“他很严格。”
“对!”c君跳上街边的石台阶,但因为重心不稳,沈暄文连忙把肩膀递上,给他撑手,“我知道他有个儿子是尿毒症患者,需要定时去做透析。林老师缺钱,所以他不会停下来休息,有时候上课他的嗓子哑得厉害,他也不敢停下。去年我不再上这里的补习班,所以也就没有再见到他。”
“尿毒症。”沈暄文光是听到这种词语都觉得充满病痛,“可以被治好吗?”
“不行。”c君继续说。
沈暄文有点难过,道:“那么,林老师一定很难过。”
c君走到石台阶的尽头,他跳下来,再跳到沈暄文的面前,“你替林老师难过?”
“我知道失去亲人的感觉。”沈暄文在他上扬的眉毛中莫名地退缩回去,“很痛。”
“但每个人都要死啊。”c君慢吞吞地道,“不要害怕死亡。”
“我害怕的。”沈暄文跟上他。
c君又说:“我不害怕,我现在就可以去死。”
没等沈暄文理解这句话的意思,c君忽然加快脚步试图冲过对街。
信号灯是被禁止的红色,喧嚣的车流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兽,沈暄文来到这里后有一阵子相当害怕走在路上,因为他总是会在无数个路口迷失方向,总是要时刻注意信号灯是否变换。在他经常走过的山里,不会有这样的情况。
c君不是在开玩笑。橙黄色的日光照耀着他白皙的脸颊,他们都只不过十岁出头,但沈暄文却能在他稚气未脱的眼睛里看到一些奇怪的忧郁。
c君向前跑,他穿着清爽的牛仔中裤,白色棉袜被拉到脚踝上面的位置。
沈暄文的心一瞬间提到喉咙口,他也用力地奔跑起来,在呼啸而过的十字路口一把拉住c君的后衣领,把他拽得摔在地面上。
惊恐的喇叭声远去,日光落在c君的发间,沈暄文没有松开自己的手,他的心脏依然超负荷地工作,身上的冷汗染湿了衬衣。他叫道:“很危险!”
c君笑了一会儿,没有理会沈暄文的气急败坏,反而蹲坐在地上,向后仰起脑袋,圆圆的杏眼睁大,道:“差一点。”
沈暄文说:“你不可以再这么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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