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加上本来就喝了点酒,回到房间时,就有点头发晕。
郑榕将晏珩放到床上,自己去烧了壶热水,本来是想等水烧开了冲一点热茶醒醒酒的。
结果水还在烧着呢,郑榕已经躺在床上,抬起一条手臂遮住眼睛,睡着了。
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迷迷糊糊醒来了一下。
依稀听到浴室有水声传来,侧目看了一旁边那张床。
原本还睡得小猪一样的家伙,已经没了影踪。
郑榕迷迷糊糊的,在床上窝了窝,舒服地陷进枕头里。
心想,晏总还真是讲究,都喝成这样了,还不忘了洗澡……
然后郑榕就沉沉陷入了睡眠里。
再醒来时,是一只微凉的手,落在他的脸颊上时,那微凉的触感,让郑榕眼皮掀开了一道缝。
“嗯?”郑榕迷迷糊糊的,眼睛半睁半闭掀开一道缝,鼻子里哼出一个疑问的音节。
声音微哑,“怎么了?”
“郑榕。”晏珩的声音低低的。
郑榕依旧不太清醒,“嗯,怎么了?”
“哥哥。”
郑榕:“嗯,听、听着呢……”
“你为什么,不疼我了?”晏珩低声。
郑榕:“什么……?”
郑榕恨不得能把心都掏给他了,再生气,只要一见面,就还是这么不争气的只想对他好。
眼睛里只有他。
晏珩:“你哪里都不许去,谁都不许看。”
晏珩的声音带着几分偏执,“看我,只能看我。”
郑榕半醒不醒的,意识有一半仿佛都被酒精缀在云端。
听到这话,迷迷糊糊笑了一声,“我倒是想……只看你,只待在你身边。可你……要和别人结婚啊。”
“我没有!你信我,我和她不是真的。”晏珩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急,“我只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郑榕道,“但还是难过。”
道理都懂,但还是难过。
原本,也就不想说了,很多情绪,自己花多些时间消化,也就消化了。
可是晏珩不依不饶,一定要问到底。
郑榕又正好带着几分酒意,也就说了。
“我知道你怕你父亲会去和我妈说我们的事情,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因为这些,才说也不说一声,悄悄的就找个女人打算演个结婚的戏码给晏苍看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为了将晏苍从ys赶出去,让他再也不能对ys的生意指手画脚,也再没有底气来对我指手画脚。”
“我知道你想在我母亲这里保护我。可我不在乎,你还不懂吗?我在这件事情上惧怕我妈,是怕她的言论会伤害到你。”
“仅此而已。所以只要你不怕她,不被她言论伤害,我就无所畏惧。”
“可是哪怕我都知道,还是会难过。”郑榕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“晏苍得意洋洋地告诉我,你要和秦雅结婚了,你站在旁边不反驳,不辩解的时候。我真的很难过。”
郑榕的声音渐渐哑了,酒真是个好东西啊。
原本这些情绪,郑榕只打算自己默默消化了算了。
没想到借着酒精的劲儿,倒是说出来了。
就好像压在胸口的石头,一瞬间消失了。
“我害怕我的母亲伤害你,这份恐惧让我连对自己承认自己的性向都不敢,就是怕我母亲要是知道了,会用对待凌秩的恶意一样对待你。”
“我怕我母亲对你有丝毫伤害,连她可能会对你说句重话,我都会心有防备。可是晏苍站在你旁边,嘲笑我嘲笑得那么大声……”
“你却说你是为了保护我。乖乖……”郑榕抓住了晏珩的一双手,按到了自己的心口来。
“哥哥的心也是肉长的啊,会疼的。你眼睁睁看着晏苍用言语捅我刀子,你没看到我的心在流血吗?”
“我郑榕就算对不起所有的人,我对你晏珩,也是心诚的啊。”郑榕的一条手臂始终挡在眼睛上。
“你怎么就忍心呢?”郑榕这一句甚至算不上质问。
像是所有的委屈,所有的质问,所有的愤怒,早在这段时间,就已经躲起来默默消化干净了。
就算此刻,算得上是情绪宣泄的话语,听起来也轻飘飘的。
甚至不及之前刚找到晏珩时,在车里说那些话时,来得激烈。
也只是这么轻轻问了一句,手臂虽然遮着眼睛,但声音带了些鼻音,有液体顺着太阳穴,流进头发里。
就连流泪,都是无声无息的。
晏珩没说话,长久的沉默着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醉晕过去了,没听到刚才这些话呢。
然后,晏珩低低的声音,轻轻地响起,“哥哥,你不想原谅我。对吗?”
对他还是一样好,还是担心他,还是照顾他。感觉好像没什么区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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