佐治大惊失色。“我哥的事,你怎么……”
“我们做过很多调查,”玲斗说道,“青柠园也去过了。佐治先生,您在神楠里祈念,为的是接收您哥哥的信息吧?”
佐治茫然而立,良久无语,表情中的强硬渐渐消逝,刚才还耸着的双肩似乎也顿时失去了力量。“信息?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。嗯……也算是这样吧。”他的语气慢慢缓和下来。
“您能和我们说说吗?关于祈念,我逐渐明白了很多,也都向优美解释过了,她不会觉得您说的话不可理喻的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佐治盯着地面,默默思考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,抬起头来。“说来话长啊。”
“没关系,”优美说道,“离天亮还有的是时间呢。”
“喜久夫先生也一定会赞同的。”
听了玲斗的话,佐治望向遥远的夜空。“但愿如此……”
三人回到值班室,玲斗给父女俩端上焙茶。
佐治用冰冷的双手捧起盛着热茶的茶杯取暖,喃喃道:“要从哪儿说起呢?”
“从头吧。”回答的是优美,“我对喜久夫伯伯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,我想让你从他开始讲。”
“从那儿开始吗……”佐治显得有些为难,啜了一口茶,舒了口气,“也只能从那儿说起了。”
他娓娓诉说起来。
喜久夫比寿明年长两岁,从小学习成绩优秀。父母对此十分欣慰,认为将来可以放心地把家业交给他。然而,一件令佐治一家都没有想到的难得的好事发生了。他们发现喜久夫有一种天赋,比他优异的成绩还要难能可贵。
那就是音乐。
创造契机的人是母亲贵子。贵子曾梦想成为钢琴家,因此想让长子也去学钢琴。丈夫弘幸并没有反对,他每日忙于工作,把育儿全权交给了妻子。他觉得按照孩子的喜好去做也无妨,反正早晚会放弃,便没有在意。
没想到喜久夫第一次接触钢琴就被深深吸引,如果不是有人让他停下,他会一直弹下去。他不明白大人为什么不让他继续弹,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此倾注的热情,只是单纯地热爱弹琴。不仅仅是热爱,喜久夫还拥有与生俱来的才华,音感和节奏感都很强,对曲子过耳不忘,不久他的琴技就不输成年人了。
上小学低年级时,寿明参加了喜久夫的钢琴演奏会。那时,寿明经常能在家里听到哥哥弹琴,所以年幼的他当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,可周围的听众却不一样。当喜久夫演奏完毕,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,如海潮般此起彼伏,经久不息,甚至还有人站起来高声喝彩。很久以后,寿明才学到“好评如潮”这个词,但早在那次演奏会上,他就已经亲身感受到听众对哥哥如潮水般的赞扬和动容。
不久,喜久夫成为人们口中的神童,媒体纷纷前来采访。所有人都认为喜久夫应理所当然地就此走上音乐之路,贵子也一心希望如此,但弘幸却面露难色——靠音乐怎么能糊口?
“当然也有成功的,可那毕竟是少数,更多的人都无声无息地被埋没了。你想让儿子走这样的路吗?”
贵子不愿退让。“这孩子的才华跟那些人的不一样,而且最想走这条路的是孩子自己啊。我想帮他好好爱惜他的梦想。”
“是他的梦想还是你的梦想?我从没听他说过什么梦想。”
“那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对你开口。求你了,所有责任由我来承担,就让孩子继续他的音乐之路吧!”
这样的对话几乎每晚都在佐治夫妇间进行。每到这时,喜久夫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,而寿明则冷眼旁观。
寿明从没羡慕过哥哥,甚至觉得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实在是件麻烦的事情。母亲也曾对他说过:“寿明,你如果想学钢琴,也可以去学哦。”但他自然是当场就拒绝了。
随着年龄增长,喜久夫的才华越来越突出。弘幸对喜久夫的音乐之路颇有微词,但并未吝啬过学费。儿子能在钢琴大赛上取得优异成绩、获得专家们的赞许,没有哪个为人父母者会心里不舒服。
贵子更是不遗余力地倾注心血,只要听说哪里有知名指导老师,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取得联系,就算路途遥远也要带着喜久夫去聆听教诲。
家里的事情自然只能往后放了。贵子从来不督促寿明学习,在她看来,只喜欢运动和漫画的小儿子对学习根本提不起兴趣。但她对寿明的成绩十分在意,因为如果寿明学习成绩不好,拿不到学位,无法继承家业,就不得不由喜久夫来继承了。寿明听贵子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“你必须去读建筑工程专业,就算是三流大学也没关系”。
喜久夫曾对寿明道过歉。“强迫你继承家业,对不起。”那是寿明在房间里准备中考的时候。
“没办法,我和哥哥不一样,又没有什么长处。”
喜久夫却显得并不认同。“长处?我这算什么长处。”
“不是长处是什么?所有人不都说你有天赋吗?”
“天赋……”喜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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