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能说是色鬼难过美人关。”
夜风透过大敞的门窗,卷地而入,吹得灵堂里烛火扑闪,忽明忽暗,而挂在高处素幔也鼓着风翻飞。
火盆里烧的冥币更是被风打着旋儿吹气,在半空中翻卷燃烧,最后化成灰烬弥散。
江箐珂也不怕,声色平平道:“父亲发火动怒也没用,自己丢的丑,还不让人说了。”
话落,她又朝火盆里添了几把纸锞。
“女儿给你多烧点,到了下面,父亲见到李玄尧,就多分点银子给他。”
“好歹也算是你的女婿,别小气了。”
“更何况,他还保过咱们江家一次呢。”
说到此处,浓浓的酸涩之意突然就涌到了嗓子眼。
她抿唇咽了咽,哑着嗓子颤声道:“还劳烦父亲转告他一句,就说若有下辈子,小满还想跟他做夫妻。”
就好像打开某扇门,封锁在里面的情绪,一股脑儿地全涌了出来。
冷肃悲戚的夜,江箐珂跪在灵堂里,独自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。
而灵堂外的廊庑下,江止则靠着门窗,坐在冰冷的地上,默默地陪着江箐珂从深夜守到了天亮。
头七已满,今日便是江无败下葬的日子。
正要抬棺从将军府出发时,城门那边却有人骑马来报。
“西齐的人带着一千人左右的兵马,在城门外敲锣打鼓的。”
“小公子被西齐人拖缚在马后,来回拖拽凌辱。”
面容憔悴的张氏闻言,哭得比先前还要厉害。
“我可怜的昱儿呀。”
她立马跑到江止身前,扑通跪在地上,拽着江止的衣袍大声哭求。
“江止,求你救救江昱,他可是你义父唯一的骨血,江家唯一的血脉啊。”
“求求你,快去救救江昱吧。”
“不然他会被活活折磨死的。”
怕江止不答应,张氏转头又来跪求江箐珂。
“满满,我求求你,快去救救江昱。”
“只要你能救回江昱,以后怎么样都随你。”
“我不再要什么正妻名分,只要你能救回我的昱儿。”
江箐瑶跑过来抱着张氏一起在江箐珂的脚边儿哭。
江箐珂一脸冷漠地看向那送信之人。
“领头的兵将是谁?”
“西齐八营的少将军程彻。”
江箐珂命人去牵马,同江止道:“阿兄是江家的长子,父亲的牌位得你来捧,阿兄先带着丧队送父亲的棺椁下葬,别耽误了吉时,我去去就来。”
聘礼
西延城门外,西齐的那一千骑兵敲锣打鼓,呼喊嬉笑谩骂之声无比嚣张。
江箐珂身着素缟,站在城墙头上,与同来的李朝三和赵暮四俯视着这些魑魅魍魉。
许是她这一身白太过显眼,引起了那少将军程彻的注意。
一支羽箭从那马背上拉着劲风,径直朝江箐珂射来,她稳稳抓住。
随后折断,扔下墙头。
程彻骑马在城墙下踱来踱去,提着长枪,仰头,扯着脖子讥讽江箐珂。
“这许久不见,怎么一见就披麻戴孝。”
“是成了寡妇,还是没了爹啊?”
他身后的那些兵将起哄。
“成了寡妇好啊,爷就喜欢寡妇。”
江箐珂不理会,冷傲的目光越过程彻,看向那被拖在马后的江昱。
人趴在地上,一身的血渍不说,还被拖得满身是土。
虽是张氏所生,可江箐珂看了心里仍不爽快。
毕竟是自家弟弟,容得了她欺负,却容不了别人糟践欺辱。
指尖敲着城墙,思索了一番,她扬声下令。
“上荆耙,弓弩手列队,待令掩护。”
“朝三哥,暮四哥,一会儿我拖着程彻,你二人带人去救江昱。”
话落,江箐珂随手拿了两把刀,骑着红枣出了城门。
一百名弓箭手则迅速在高高的城墙上架盾搭弓。
都是强弩劲弓,射程皆有百丈远。
李朝三和赵暮四则另带五百骑兵,跟在江箐珂身后,来到城墙外。
程彻骑着马,慢腾腾地迎面而来。
不同于李玄尧,也不同于江止,程彻眸光狭长,眼型干净利落,是大眼睛的单眼皮。他脸型硬朗,眉目生得也算清隽。
论身手和骑射,程彻都不算佼佼者,可以说习武资质普普通通。
可他身上却总有股子狂妄自大的劲儿。
江箐珂一直想不明白,他那股自信到底是哪来的。
江箐珂开门见山:“说吧,怎么样才肯放人?”
“不是去当太子妃了吗?”
程彻皮笑肉不笑地嘲讽她:“这怎么一年不到,就又回来了?”
江箐珂翻身下马,刀刃贴着刀刃,当着程彻的面儿,开始磨手里的那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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